我很喜歡這個題目,我學習抽象藝術的時候,整個核心都是圍繞著平衡,也因為平衡這兩個字我開始作音樂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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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孙孟晋
我认识的一个上海朋友是做噪音音乐的,他现在无暇顾及其他,因为整天在外国另类厂牌里出唱片。我为他算了一下,如果全世界有一万家这样的小厂牌,他把一生都贡献进去,也忙不过来。
这就好比,如果我一辈子都在给这里写稿,给那里写稿,就一点都不好玩了。有人以前给我算过命,说多土缺水。后来,我拼着命喝水也觉口干。现在稍稍开窍一点:有水的真谛是身体里要有水,凡事不要老命一条陪上。
杜琪峰拍了那么多血腥黑帮片,突然整了一个大家都要喊“上当”的《黑社会》。不奇怪,他要让那些老大们很孩子气、很没派头、很没理性。打个比方,每个人的私下求爱句子是不能录音示众的,否则每个人都无地自容,因为傻得无比。但你一对一交流,就绝妙无比。这里面有那么个机关。杜琪峰一定是意识到拍冷酷杀手拍到今天,需要把机关打开了。
北京来了个一半洋血统的伍仕贤,他拍《独自等待》不加土制作料。他还顾不上北京五道口有条铁道,摇滚圈有个崔健。此人有时尚背景,玩小感觉到家。我一直以为,看一个人时尚不时尚,最好扒了他的外裤看看他的内裤。这叫骨子里的东西才是真。
所谓平衡,相貌上就有种说法——南人北相。我一直觉得自己这半辈子,若要说得了什么好处,就得了这点好处。再说远一点的,林语堂说中国人的幽默多见于行为,少见于口头。如果他活到今天,他就可能倒过来说了。因为中国人后来几十年贫嘴的本事过大,李敖便是集大成者。这里也有个机关,平衡得好的是幽默大师,平衡得不好的便是小丑。
英国人的幽默其实很琐碎,兰姆讲已婚女人的骄傲,除了尖酸刻薄,还有点大男人主义。刻薄的大男人抒发感情是危险的,写字的累赘以吨计算。再比如,俄罗斯人搞文艺,要么很浑厚,要么很天才,两头都差一口气的,帕斯捷尔纳克算是一个。以前还为以塞亚·伯林看扁他而抱不平,但读到帕氏说普希金应该找另一个女人做老婆,就泄气了。一切皆为命,生活因为命而生,绝非倒过来。
这么多年了,地下文化缺少的是一种平衡能力。其实,有很大一部分人并不想呆在地下,是想“地上”,而天生没能力“地上”。所以,以后搞地下文化的人,最好试试自己有没有能力搞“地上”文化,有能力的再去搞地下文化,肯定搞得好。同样道理,有头脑的理想主义者,才是真正的理想主义者。
说别人容易,那自己该平衡什么呢?“五大三粗”的家伙,先学着灵巧一点吧。真能吗?感觉有人在背后冷冷地说:嘿嘿,你晚了!